 記者會開始時，李克強說，歡迎大家來參加記者會，感謝你們對中國兩會的關注和付出的辛勞。剛才主持人說了，時間有限，就單刀直入吧。 路透社記者：近期中國股市和匯市的波動引起了國際投資者的高度關注。請問總理，您認為中國的金融市場目前面臨哪些主要問題和挑戰(zhàn)？中國政府對金融市場未來的發(fā)展和加強監(jiān)管有什么計劃？股市、匯市和債券市場將會有哪些重點改革措施？近期的市場波動會不會影響改革的進度？深港通會不會年內推出？ 李克強：請你提第一個問題，你就把股市匯市等金融市場問題當“當頭炮”，不過也可以理解。因為許多金融問題的表現往往早于經濟問題的發(fā)生。但是金融的首要任務還是要支持實體經濟發(fā)展，實體經濟不發(fā)展，是金融最大的風險。去年我們采取了一系列像降息、降準、定向降準等措施，這不是量化寬松，我們始終注意把握貨幣供應量的松緊適度，主要還是為了降低實體經濟融資成本。所以金融機構還是要著力支持實體經濟，特別是小微企業(yè)的健康發(fā)展，絕不能脫實向虛。 當然金融也有其自身的規(guī)律，要防范風險。我更關注的是金融機構本身，去年由于一些行業(yè)產能過剩、企業(yè)經營困難，金融機構不良貸款比例是在上升的。但是我們有抵御風險的能力，因為商業(yè)銀行的資本充足率超過了13%，高于國際標準，撥備覆蓋率達到180%以上，高于我們設定的150%的標準，而且我們還可以利用市場化的手段降低企業(yè)的債務率。企業(yè)債務率高是老問題了，因為中國是以間接融資為主，但是我們的居民儲蓄率也比較高。即便如此，不管市場發(fā)生怎樣的波動，我們還是要堅定不移地發(fā)展多層次的資本市場，而且也可以通過市場化債轉股的方式來逐步降低企業(yè)的杠桿率。 去年由于多重因素的原因，中國股票市場發(fā)生了異常波動，有關方面采取綜合性穩(wěn)定市場的舉措，實際上是要防范發(fā)生系統(tǒng)性金融風險，這一點是做到了的。下一步怎么辦？前兩天我們新上任的證監(jiān)會主席對具體問題已經作了闡述，因為時間關系我不展開了。股市、債市、匯市這些金融市場，本質上都是市場，還是要推進市場化、法治化的改革。當然，政府有監(jiān)管的責任，現在看，隨著形勢的變化，需要改革和完善我們的金融監(jiān)管體系。要實現全覆蓋，因為現在金融創(chuàng)新的產品很多，不能留下監(jiān)管空白；要增強協調性，因為金融市場產品之間關聯度比較高，協調要有權威；還要做到權責一致，中央有關部門和地方要分層負責，發(fā)現問題要及時處置，防止苗頭性的問題蔓延，也不能容忍道德風險�？傊�，還是要瞪大眼睛，煉就一雙加強監(jiān)管的“火眼金睛”。 借這個機會我還要強調一點，改革和完善金融監(jiān)管制度是一個過程，當前各有關部門和地方還是要按照已定的職能履行職責，守土有責，絕不能有任何的松懈，而且還要總結經驗和教訓，這也是保護好金融消費者和投資者的合法權益，否則可就要拿你是問了。 關于“深港通”什么時候開通。我們已經開通了“滬港通”，積累了比較豐富的經驗，而且實踐表明，對兩地都有好處。現在內地和香港正在密切磋商，力爭今年開通“深港通”。謝謝。 新華社記者：開年以來，世界經濟金融形勢很不穩(wěn)定，中國也面臨較大的下行壓力，有人擔憂中國經濟會一路下滑，甚至會擊穿6.5%這條線，不僅會影響自身的全面發(fā)展和小康社會建設，也會拖累世界經濟，請問您怎么看？ 李克強：你可是問了一個大問題。不過要說中國經濟完不成已經確定的主要經濟目標，那是不可能的。 的確，世界經濟現在復蘇乏力，中國經濟又深度地融入世界經濟，會受到影響和沖擊。中國經濟本身也在轉型，一些長期積累的矛盾在凸顯，所以說下行的壓力確實在持續(xù)加大。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征，就是地區(qū)和行業(yè)的走勢分化。我記得前不久有外媒報道，說是到中國的某個重化工企業(yè)，感到經濟不景氣，而到科技城看，那里的場面火爆，會令人以為經濟還在以兩位數增長，這跟我們下去調研的一些感受是類似的，說明中國經濟是困難和希望并存，如果從底盤和大勢來看，希望大于困難。 我們對中國經濟長期向好充滿信心，這種信心并不是憑空的，因為我們堅信只要堅持改革開放，中國的經濟就不會“硬著陸”。中國市場還有很大的潛力，人民群眾可以說有無窮的創(chuàng)造力，但我們的政府部門確實還管了一些不該管的、束縛生產力發(fā)展的事情。同時，在保障公平競爭環(huán)境的監(jiān)管方面又沒有完全到位。所以通過推進改革，就可以激發(fā)市場更大的活力、人民群眾更大的創(chuàng)造力，把億萬群眾的勤勞和智慧更好發(fā)揮出來，就可以頂住中國經濟下行的壓力。像我們正在推進的簡政、減稅，這些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措施都會釋放市場的活力。 同時，中國新的動能正在生成，而且超出我們的預期。這幾年中國經濟增速是在放緩，但是我們還是實現了比較充分的就業(yè)，去年新增城鎮(zhèn)就業(yè)1300多萬人。今年一、二月份我們的服務業(yè)又增長了8.1%，其中包括研發(fā)等高技術領域，這也帶動了傳統(tǒng)動能的改造。我們的傳統(tǒng)動能還有很大的潛力，因為我們正處在工業(yè)化、城鎮(zhèn)化的推進過程中，產業(yè)升級有空間。新型城鎮(zhèn)化是最大的內需，特別是中西部地區(qū)，還有很多有效投資需求。我們把培育新動能和改造提升傳統(tǒng)動能結合起來，形成中國經濟的“雙引擎”，就會闖過困難的關口，躍上希望的高原。 當然，世界經濟走勢還不確定，不穩(wěn)定的因素也在增加，但是我們有政策儲備。去年世界經濟增速是6年來最低，我們還是實現了7%左右的增長目標，并沒有用“大水漫灌”式的強刺激，而是選擇了一條更為艱難但可持續(xù)的路，就是推進結構性改革。中國經濟在發(fā)展過程中，還會有小幅的、短期的波動，如果經濟運行滑出合理區(qū)間，我們有創(chuàng)新宏觀調控的手段，可以穩(wěn)定中國經濟的運行。 我們所經過的壓力測試也可以說是寶貴的經驗。我相信，在以習近平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堅強領導下，落實好新發(fā)展理念，全國人民同心協力，我們完全可以實現“十三五”良好開局，這給世界帶來的會是一股暖風。謝謝。 美國全國廣播公司記者：總理先生，您的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一系列穩(wěn)定中國經濟增長的措施，這些都會有助于世界經濟的發(fā)展。但同時還存在一個不確定因素，就是似乎在中美這兩個世界最大的經濟體之間，在某些問題上始終存在一些分歧。您覺得應該采取什么措施來改善中美關系？中方如何回應美方在有關問題上存在的一系列關切，包括市場準入、投資限制、對美國企業(yè)的公平待遇，開展公平貿易以便不要蠶食美國國內的就業(yè)崗位，以及美國總統(tǒng)大選中一些候選人提出的關切。 李克強：中美兩國之間有廣泛的共同利益，當然也存在著分歧，有的甚至還是比較尖銳的，這毋庸諱言。一段時間不少人紛紛議論中美之間的分歧，但是往往會忽視中美之間去年發(fā)生的一件重要事情，就是中國成為美國最大的貿易伙伴，貿易額接近5600億美元，這本身就表明中美的共同利益是在不斷擴大，而且遠遠大于分歧。 如何使中美關系健康向前發(fā)展，我想還是要遵循平等相待、互利共贏的原則。中美雙方都表示，要積極推進中美投資協定談判，我們將會逐步放開或降低美方對中國投資的準入門檻，但這應該是雙向的，雙方開放應該是對等的。我們希望美方在同我們進行《中美投資協定》談判過程中，能夠本著平等共贏的原則來推進。我相信，我們之間的共同利益會不斷擴大。對于出現的分歧，我們之間有上百個對話交流機制，只要是出于誠意，管控好分歧，我相信中美共同利益還會不斷擴大。在中美合作不斷擴大的過程中，分歧的“量”會增加，但所占比例會下降。中美深化合作不僅有利于中美兩國，也有利于世界。 中美經貿關系的發(fā)展是雙贏的，對這一點，美國的商人們心里最清楚。現在美國正在舉行大選，很熱鬧，吸引眼球，但是不管花落誰家，最后誰當總統(tǒng)，我相信中美關系向前發(fā)展的大勢不會改變。中美建交幾十年了，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但是中美關系向前發(fā)展是大趨勢。謝謝。 中國新聞社記者：我是中國新聞社、中國新聞網記者。據了解，現在有些地方的養(yǎng)老金發(fā)放已經出現困難，一些市縣在靠貸款發(fā)放養(yǎng)老金。請問總理，中央政府是坐視不管還是準備為他們買單？ 李克強：你提的這個問題很尖銳，確實有個別地方發(fā)生了養(yǎng)老金發(fā)放困難的問題，但這是一地之難、一時之急。中國現在實施的是養(yǎng)老金省級統(tǒng)籌，省級政府有責任、也有能力通過多方籌集資金，來保證養(yǎng)老金的發(fā)放。確實有突出困難的，只要地方政府盡力了，中央政府是會給予補助的。這三年中央財政就拿了上萬億元，但有一條，地方必須盡職盡責，而且中央政府要督促地方按時足額發(fā)放養(yǎng)老金。 大家都有退休、需要養(yǎng)老的一天，這里我想做個安民告示，從全面、長期來看，中國政府保障公民養(yǎng)老金發(fā)放是沒有問題的。我們去年養(yǎng)老保險收支結余3400多億元，累計結余3.4萬多億元，我們還有全國社會保障基金儲備1.6萬億元沒有動用，同時還能夠劃撥國有資產來充實養(yǎng)老基金。所以可以肯定地說，老有所養(yǎng)不會也絕不能是一句空話。謝謝。 彭博新聞社記者：去年在同樣的場合，您曾經說過，中國政府會繼續(xù)下定決心推動壯士斷腕的改革。在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中，您說中國經濟需要至少保持6.5%的增速。同時，不同的政府部門官員也表示，在化解過剩產能過程中不會出現下崗潮。我想問您，如何解決好保持中國經濟一定增速以及避免可能產生不穩(wěn)定影響的下崗問題，如何確保不會影響您本人所說的對中國經濟發(fā)展至關重要的改革議程的推進。 李克強：你問問題的時候很嚴肅，讓我略感沉重。我可以肯定地說，中國會堅定不移地推進改革，改革和發(fā)展是不矛盾的，我們恰恰可以通過結構性改革來釋放市場活力，支撐經濟發(fā)展。但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看到，的確產生了一些比較嚴重的過剩產能，主要是在重化工行業(yè)�，F在我們已經選擇了鋼鐵、煤炭這兩個行業(yè)在去產能上先行突破，與此同時要避免出現大規(guī)模的下崗潮。 過去兩年，我們在鋼鐵行業(yè)淘汰了上億噸的產能，涉及到上百萬職工。由于我們高度重視保護職工的合法權益，保證了大量職工轉崗并得到妥善安置，可以說積累了經驗。下一步要推進去產能，必須做到過剩產能要去，但大量職工的飯碗不能丟，而且爭取讓他們拿上新飯碗。對于一時還不能夠做到的，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有能力進行妥善安置。中央已經建立了1000億元主要用于轉崗安置的專項獎補資金，如有需要還可以增加。當然，地方政府相應配套要跟上，我們需要做到的是雙贏，在去產能、促發(fā)展、穩(wěn)就業(yè)之間達到一個平衡，最終在去產能的過程中，實現重化工行業(yè)的持續(xù)健康發(fā)展。謝謝。 《人民日報》記者：總理，我是人民日報、人民網、人民日報客戶端記者。我們注意到，簡政放權的改革已經進行了幾年，但也有一些企業(yè)和群眾反映，現在很多事辦起來還很難，特別是一些事情在辦理的過程當中有找不到門的感覺。請問總理，針對這種現象和問題，您下一步準備怎么辦？ 李克強：很高興能夠“一石三鳥”，不過不是打，而是答。簡政放權可以說是轉變政府職能的關鍵。三年前就在這里，我曾經明確表示過，本屆政府減少審批事項要達到三分之一，現在這個目標已經提前實現了。根據第三方評估，多數企業(yè)和群眾對這樣做還是比較滿意的，但與此同時，確實還存在許多問題，有更高的期待。 我們現在審批事項還是比較多，而且保留的事項當中有很多標準不統(tǒng)一。前幾天我到一個代表團參加審議，就有代表說他要辦一個醫(yī)養(yǎng)結合的養(yǎng)老機構，群眾很歡迎，但是這涉及到養(yǎng)老機構準入、醫(yī)保定點、收費審批等，要跑多個部門，問題是這些部門的標準還不統(tǒng)一，所以讓他一頭霧水，像你講的都找不到門了。這本身就束縛了產業(yè)的發(fā)展，也抑制了群眾消費的需求。 所以簡政放權必須一以貫之，遇到問題、碰到阻力就要設法去解決，這是削減部門利益的事情。我們就是要用減政府權力的“痛”，來換得企業(yè)、群眾辦事的“爽”。 今年要下決心再砍掉一批審批事項，而且直接放給市場，即使是需要審批的也要簡化手續(xù)。尤其是要推進標準的統(tǒng)一。我們這兩年推進商事制度改革，從證照合一到一照一碼，就是一個統(tǒng)一標準的過程。結果激發(fā)了很大的群眾創(chuàng)業(yè)熱情，就是到現在，每天還有近3萬個市場主體誕生。這個領域能做到，為什么其他領域就做不到？所以在這方面要下達硬任務、排出時間表。不僅如此，還有不少證照是沒有必要的，今年也要砍掉一半。對那些于法無據影響群眾創(chuàng)業(yè)熱情、甚至損害群眾利益的不合理文件要堅決清理，該廢除的廢除。 當然，我們說放權并不是放任。營造公平競爭環(huán)境的監(jiān)管措施必須到位，還要防止任性、任意地檢查，這樣簡政放權才能更有效，才能讓生產力發(fā)展起來、群眾得到好處。我們還要推動優(yōu)化服務，比如像政務公開加上互聯網，讓群眾少跑腿，還能夠辦成事。謝謝。 中國國際廣播電臺記者：我是中國國際廣播電臺、國際在線網記者。我們注意到，兩會前最后一次國務院常務會議有一個議題是部署加強文物保護工作。請問總理，中國這么大，要解決的問題這么多，政府的工作又這么忙，這個問題有這么緊迫嗎？ 李克強：謝謝你對國務院常務會議議題的關心。我想回答你的是，我們保護文物實際上也是在推動文化事業(yè)的發(fā)展，滋養(yǎng)道德的力量，傳承我們的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來推動經濟和社會協調發(fā)展�，F在經濟領域有不少大家詬病的問題，像坑蒙拐騙、假冒偽劣、誠信缺失，這些也可以從文化方面去找原因、開藥方。市場經濟是法治經濟，也應該是道德經濟。發(fā)展文化可以培育道德的力量。我們推動現代化，既要創(chuàng)造豐富的物質財富，也要通過文化向人民提供豐富的精神產品，用文明和道德的力量來贏得世界的尊重。謝謝。 《財經》雜志記者：我們注意到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提出了“新經濟”這一概念，這是不是指現在新興的電子商務和小微企業(yè)？這和您之前提倡的“大眾創(chuàng)業(yè)、萬眾創(chuàng)新”有什么關系？這些對緩解當前經濟下行壓力有什么作用？ 李克強：我們說要發(fā)展“新經濟”，是要培育新動能，促進中國經濟轉型升級。“新經濟”的覆蓋面很廣泛、內涵很豐富，它涉及一、二、三產業(yè)，不僅僅是指互聯網、物聯網、云計算以及電子商務等新興服務業(yè)和新業(yè)態(tài)，也包括工業(yè)當中的智能制造、大規(guī)模的定制化生產等，還涉及到一產當中有利于推進適度規(guī)模經營的家庭農場、股份合作社，農村一、二、三產融合發(fā)展等。發(fā)展“新經濟”，小微企業(yè)可以大有作為，大企業(yè)可以有更大作為。目前很多大企業(yè)也在搞創(chuàng)客空間，有許多這樣的例子。 傳統(tǒng)動能發(fā)展到一定階段出現減弱是規(guī)律，很多國家都走過這樣的路，尤其是發(fā)達國家，有很多先例。這個時候就需要新動能異軍突起，來適應產業(yè)革命的趨勢。而且新動能和傳統(tǒng)動能改造提升結合起來，還可以形成混合的動能。發(fā)展新動能對于傳統(tǒng)動能的改造提升很有意義。像我們現在推動去產能，就涉及到重化工企業(yè)，很多這樣的企業(yè)用人過多，需要把富余員工轉崗，而新動能發(fā)展起來就可以提供更多的就業(yè)崗位，這也使我們可以較大力度推動去產能。我們提倡大眾創(chuàng)業(yè)、萬眾創(chuàng)新，實際上是為大、中、小企業(yè)、科研機構等提供一個平臺，使眾創(chuàng)、眾包、眾扶、眾籌等有活躍的空間。 可以這么說，如果把億萬群眾的創(chuàng)造力發(fā)揮出來、積極性調動起來，可以形成投鞭斷流的氣勢，再加上背水一戰(zhàn)的意志，就可以頂住經濟下行的壓力，而且促進經濟的轉型升級。一個國家的繁榮進步，還是在于億萬民眾的參與，這也可以實現人的全面發(fā)展。謝謝。 《中國日報》記者：在今年兩會開始之前，我們和“今日頭條”客戶端共同發(fā)起了一個“我向總理提問”的網上投票調查。截至到目前，有大量網友參與了投票，選出了十大問題，和民生都緊密相關。目前來看，排在第一位的是加快推進醫(yī)保的全國聯網。有1000多萬網友把票投給了這個問題，他們也許正在看直播，等待您的回答。對于解決這個問題，您有沒有一個時間表？ 李克強：首先要感謝你們運用網絡投票的方式來了解民生的難處，給政府出題，這也是幫助政府改進工作。你剛才講的事情我也經常聽到。有些老年人退休以后和子女在異地生活，還幫助照看第三代，但是生病住院了還得回到原來工作的地方去報銷。這些事情看起來是具體的事，但對碰到這個事的人或家庭而言，有可能就是天大的事。 政府下決心要推進基本醫(yī)保全國聯網，要在今年基本解決省內就醫(yī)異地直接結算的基礎上，爭取用兩年時間，使老年人跨省異地住院費用能夠直接結算，使合情合理的異地結算問題不再成為群眾的痛點。當然，這需要我們各有關部門下大力氣。我們執(zhí)政的目的是為什么？出發(fā)點和落腳點還是為了改善民生，就是要讓群眾對民生的呼聲和要求，倒逼我們的發(fā)展，推動和檢驗我們的改革。謝謝。 中央人民廣播電臺記者：我是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央廣網記者。您剛才談到簡政放權時提到了政務公開，大家對政務公開也是有越來越高的期待，每年依法申請公開信息的數量在逐漸增多。但是一些地方和部門不夠“給力”，發(fā)布消息相對滯后，大家心里有些著急，有些意見。請問總理您怎么看？ 李克強：政務公開和簡政放權可以說都是推進政府職能轉變的關鍵，中央也明確要求，要推進政務公開，我們還要在若干方面進行努力。 首先，該公開的應該全部公開。公開是慣例，不公開是例外。尤其是涉及到公眾利益的措施、財政預算收支情況等，都應該加大公開力度，讓群眾像掃二維碼一樣清清楚楚、一覽無余。 第二，能上網的要盡可能上網。政府的權力清單要上網，權力的運行也要上網，要留下痕跡，這樣可以減少自由裁量的空間。人們不是常說“人在做、天在看”嗎？現在是云計算的時代，我們要讓“權在用、云在看”，行使權力不能打小算盤。 第三，要及時回應社會關切。我們出臺一些政策，是為了利民、惠民，群眾看不懂、有疑問，那就要解釋。一些合理的建議，該修改的就要修改。要讓政策的內涵透明，而且也回應民意。今年“兩會”前，我就要求國務院的部長們主動發(fā)聲，回答記者的提問。不是有一個“部長通道”嗎？我跟他們說：你們可不能記者一發(fā)問你就拱拱手一走了之，要把嘴巴張開，直截了當地回答問題。我聽說今年部長們的表現還是受到記者們的歡迎的，是不是��？ 政務公開實質上是要讓政府的權力受到監(jiān)督，這樣也有利于政府提高效率，而且從制度上來避免濫用權力。我們歡迎社會各界，包括媒體朋友們的監(jiān)督。謝謝。 中央電視臺記者：我是中央電視臺、央視網、央視客戶端記者�，F在社會上降低“五險一金”的呼吁是比較集中的，如果一個職工工資條上一個月收入是8000塊錢，他到手的收入實際上不到5000塊錢，3000塊錢都繳納“五險一金”了。另外“五險一金”對于企業(yè)來說也是一個非常沉重的負擔，他們覺得壓力很大，企業(yè)和職工都希望能夠少繳。但如果他們都少繳的話，那么本來就已經很緊張的社保基金，收支不平衡可能會變得更加緊張。請問總理，您怎么回應來自社會的這些意見？這樣一個棘手的“兩難”問題有沒有列入您今年的政府工作議程，您準備怎么具體地解決它？ 李克強：我在參加“兩會”期間，一些代表和委員也提出來可以考慮適當地調整“五險一金”的繳存比例。黨中央、國務院對此事高度重視，國務院去年就工傷、失業(yè)、生育保險實際上已經下調了繳存比例。 當然，“五險一金”從總體上看還是有適當調整的空間，各地情況不同。我前面已經說了，社會保障基金是充裕的，在國家統(tǒng)一規(guī)定的框架下，可以給地方更多的自主權，讓他們根據當地實際情況，階段性地、適當地下調“五險一金”的繳存比例，這件事是可以做的�？偟膩碚f，就是讓企業(yè)多減輕一點負擔，讓職工多拿一點現金。 李克強：中間有一位女士老舉著“農民”兩個字，讓我這個當過農民的人感到于心不忍，我們是很重視農民的。謝謝。 《農民日報》記者：在去年9月份玉米馬上要收獲的時候，中央出臺了新的玉米臨儲價格，價格差不多降了二成多，雖然說農業(yè)的結構性調整也是現在供給側改革的大方向，也是必然的要求，但是農民確實損失慘重。請問總理，對這個事情怎么看？今年在糧食補貼、農產品價格上會不會有更好的政策？ 李克強：你問了一個我們都非常關心和重視的大問題，但是時間關系，我只能簡要回答�，F在農產品主要是谷物產品的國內價格和國際市場比，像玉米、小麥、大米，幾乎每噸要高600多塊錢，主要還是因為我們的勞動生產率比較低。下一步還是要推動新型城鎮(zhèn)化和農業(yè)現代化協調發(fā)展，要讓農民更多地進城，有條件的能夠在城里留下來，這樣可以多渠道增加農民的收入。同時，可以推進多種形式的適度規(guī)模經營，使農民能夠把勞動生產率提高，這樣就使我們的農產品更有競爭力。當然，農業(yè)始終是一個弱勢產業(yè)，國家對農業(yè)的扶持力度不會減，對農民支持的力度也不會減。中國問題的最終解決還在于農民問題從根本上得到解決，讓他們能夠富裕起來，過上現代的生活。 我們會始終高度重視“三農”問題，也會高度重視保護工人合法權益等問題。因為大家來自諸多方面，實在是沒有時間一一回答了。我們明年再見。 此次記者會在人民大會堂三樓金色大廳舉行，歷時約2小時10分鐘。近1200名中外記者參加采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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